乡 愁
当我成家立业之后,才真正离开家乡,平添了许多乡愁。上学之际,虽离开家乡多年,但内心深处并没有离开家乡的感觉,丝毫没有,所以也不知道何为乡愁。成家了就不一样,即使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,都觉得离开家乡很远了。乡愁到底是什么也说不清,淡淡的伤感又伴有浓浓的思念,看似很清晰却又有些模糊。
也许,乡愁就是老家的那一排排泥巴土墙、白石灰、黑瓦房,因为那里载有我们的童年,充满温暖。一到夏天,阳光顺着屋脊檐缝射进来,三三两两的小伙伴拿着拣来的碎玻璃片儿对着阳光,各自挑着角度反光到其他人的脸上,然后得意地咯咯笑。那时候自然不知道什么反射、折射之类的原理,只知道能照出亮光,还能耀人眼。也算是作为游戏的一种,算不上高科技,远远比现在眼花缭乱的游戏机有趣的多,我们一大村子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喜欢玩这个,而且还玩不厌,每年都玩,从小玩到大。每到冬天,一大家人围着火盆吃着吊锅,聊着天,再冷的雪天都觉不到冷。尤其是盼望着家里来年纪大的、会讲故事的客人,一群小伙伴围坐在火盆边,缠着长辈们给我们讲故事,战争片、传奇片或者是灵异故事,胆大的竖着耳朵听,胆小的一边听着还往火里挤挤,更胆小的就不敢听了,只顾添着木柴,用旺旺的火苗赶走心中的胆寒。简简单单的几间房屋,现在已有些破旧和损毁,望上一眼,记忆回去很多年,青春却已不再。
或许,乡愁是父母的唠叨声,因为那都是最亲近、最和谐的声音。孩提时,总免不了受爸妈的约束,整天都有两张嘴放在身上,一会叮嘱不能到处乱跑,一会叮嘱不能同小伙伴打闹。于是,总是在盼着快快长大,然后上学、参加工作,离开家里,自己挣钱,不需要父母的管束。真正离开家里去上学了,也还是摆脱不了父母的唠叨声,不仅打电话唠叨,还托人带信唠叨。从那么小的孩子到现在,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如今的爸妈也近六十了,我成家了也很少回家,即使回去也是匆匆忙忙的,他们也很少有机会唠叨。但是曾经那样啰嗦、嘈杂的声音却令我怀念不已。
再或许,乡愁是那山涧流淌的小溪和茂密的小树林,那里留有我们的小脚丫儿,凉丝丝的。暑假来临时,不管暑假作业堆有多高,一大群小伙伴便开始到小溪里玩,一村子的小朋友亲戚们都喜欢到我们那里去玩,远的、近的表哥、表弟、表妹们都来了,不为别的,就是喜欢到小溪里逮小螃蟹、小泥鳅和小鱼儿,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瓶子,穿着凉草鞋轻手轻脚地捡起小溪的石头,一翻开一只小螃蟹,一翻开一只小螃蟹,一抓一个准儿。从早到晚的,饭都顾不上吃,其实抓来的螃蟹都放掉了,从这条小溪放到那条小溪,抓来的小泥鳅和小鱼才会用油过一遍,然后晒干,再放点辣椒炒着吃,的确很美味,想想,酸口水都来了。放暑假的时候,除了到小溪里玩,我们还喜欢到屋后的树林里去玩,爬树、抓小鸟、摘兰草、找野果子,这些我们都会干。我们也不在乎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和乐趣,只是特别喜欢山里的气息和灵气,喜欢穿梭在树林里,也不计较到底抓到小鸟没有,或者有没有摘到兰草,又或者找到的野果子能不能吃、或者吃起来有多酸,这些我们都不管,当时的我们也从来记不起来要去管这些,只觉得这一切多么的有趣啊,比电视里看到的大型游乐场还好玩。
又或许,乡愁是一道道美味和一种种特产;是邻居老大娘和老大爷相互依靠的身影;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和耕地;是远处绵延的大山;是门前那条缓缓流淌的河流。再或许,乡愁是那黑的、白的、麻灰的羊群;是那白白的一摇一晃的老鸭和鹅群;是庄稼人耕田和收割庄稼的背影……。乡愁是数不尽的,乡愁也是说不完的,更是念不完的,乡愁永远留在脑海里。
(李齐慧)